p35 在結束了這個現實的互相自我介紹自己的工作和職位的同學會後,我一個人去兒童樂園裡走了走,用不乏度量衡了一下,長四十八步,寬二十八步,那是我小學裡所有可愛回憶的所在,現在也終於變成了一個數據。我記得在一個陽光刺眼的中午,我爬上了滑梯的最高處,縱身一躍跳到了旗桿上,順著繩子和旗桿又往上爬了幾米,那是一個從來沒有任何同學到過的制高點,我被飄揚的國旗裹著,眺望整個學校。
p36 那時候上廁所,對面的對話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因為有兩個通道,一個是頭頂上的通道,另外腳底下便池也是通的,所以對面女生聊天都是立體聲。由於一共有八個便池,所以是環繞立體聲。他們聊天的聲音多麼甜美,內容多麼無邪,音質多麼悅耳,雖然還伴隨著急切的噓聲。我曾經幻想,如果有那麼一天,那堵牆倒了,將是什麼樣的情景阿。這個幻想在我小學的腦海裡進行過幾百次,以至於長大了以後,當我聽到柏林牆倒了,我腦海裡填充的柏林強的模樣就是我小學廁所通道裡那堵牆。
p38 我看了一眼教學樓,發現由於老師們都出來搬運墊子了,所以學生們都已經失控了,六層樓高的校舍走廊上,全部都是五顏六色的同學們和齊刷刷黑色的腦袋。
p40 作為一個標竿型人物,我已經快用完我所有的體力了。
(雙關的意味幽了我一默,掉在升旗桿頂端的名符其實標竿型人物)
p41 我已經意識到了群眾經過不屑的努力,以或熟識的,或真摯的,或看熱鬧不怕事大的心態完成一個作品,就像武器專家其實盼著打仗一樣,他們應該會盼著我從上面掉下來,好檢驗檢驗他們的作品。
(多麼中肯,將旁觀者的心態抓起來,並不是真切關心懸浮者的生死,而是出自一種熱鬧的、實驗性、新鮮的玩心,像看戲加籌碼賭個結果,贏個爽快之感罷了。)
p43 報紙還配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我爬在旗桿上玉樹臨風。我看了一看照片的署名,媽的居然是我的同學,他是攝影組的人,原來我爬在旗桿上的時候,他們攝影組正以我為題材進行創作,難道是我很好對焦嗎?
( 「哈哈哈」是我看到最後一句的反應,太無俚頭卻又誠實的令人拍案叫絕!媽的一詞尤其精確,少了這個語助詞就一點都沒有現場感。也像是作為社會普遍亂象的縮影吧,人性對於他人災難的玩樂性消費心態,嘖)
p44 司機很實在,他說服了我,他說,你坐在車裡,但是錢沒付滿,我心裡不爽,你在後面,我就能對我自己說得通,這個是客貨兩用車,你身上錢不夠,你不能是個客,你只能是個貨。 p45 我現在是貨,十分鐘以後,等我拿到了包,我就是客。
(又一次叫絕!實在很欣賞這種痛快直爽又精闢的文字語彙!用個搭車收費的小事件就能濃縮出大社會對於人性價值的膚淺標準。有錢,你就是客。沒錢,你就只是個貨。現實苛薄的現代人衡量他人的方法似乎都逃不過這副嘴臉印在那噁心的臉上。呵。你要說那是實際也行。)
p47 於是我毅然往上一掙扎,其實也沒有費力。我離開了流沙,往腳底下一看,操,原來我不是一個植物,我是一隻動物,這幫孫子騙了我二十多年。作為一個有角的動物,我終於可以決定我的去向,我回頭看了流沙一眼,流沙說,你走吧,別告訴別的植物其實他們是個動物。
(當全世界都告訴你,你不可能成功,你不是誰誰誰,他們就像欺騙你的流沙。其實你是有雙腳,能決定自己方向的動物,有選擇的能力)
p47 貨車到了金三角,「一九八八」歷久彌新,停了一夜都沒有落灰。不知道為什麼,在路上經常看見一樣的老車,但是我自己那台總散發著特殊的光芒,我曾經把他停在另外一輛一樣型號的旅行車旁邊仔細端詳,是不是我的那台在比例上真的要合適一些,但這兩台車真的是一樣的,我覺得這是精神的力量。一頓飯出來,我就拿鑰匙捅錯了車門,我才知道,那是偏見的力量。
(人活在最真實的世界其實是自己的幻想,我覺得我失去重力,我向下墜,我覺得我得到力量,我覺得他散發光芒,我的心跳加速,我的心跳停止,那都是真的也都是假的)
p48 我掰著指頭算,是監獄籍?還是中國籍,但好似區別也不是很大。
(哈哈哈哈哈哈 妙語有玄機)
p60 我發現我生命裡所崇拜的都是那些熱血的人們,雖然我不是一個 冷血的人,但我的血一是溫的,我總是喜歡看見那些熱血的人們,我希望我成為他們中的一個。
(沒錯,韓先生把我的步,應該說是青年都有的,那份嚮往寫出來)
p61 我搖了搖頭,說我做不到,只要我爹擰我的屁股超過一百八十度,我就什麼都招了。
p67 這是我生命裡第一次的信仰崩塌,因為以前我一直以為我是不死鳥,我覺得我的生命的存在是和別人不一樣的,上天讓我在這個世界上,肯定有上天的安排,我不知道這個安排是什麼,但一定有個使命。
(從國小開始,總是這麼相信著。現在呢? 在成年之年,我的信仰正慢慢瓦解,但還保留一絲希望,想我一定有什麼熱血的職志,等著我去努力。但是我突然不知道我讓自己困在什麼境地了,看著他人友誼滋長潤養,濃密溫馨。我心裡是知道的,我沒有,我甚至不曉得怎麼交個真心為我的朋友,我付出了,但給出的並非他人最喜歡的最需要的,自私地給著,換來一張張尷尬,一顆顆乾萎的空氣粒子把彼此包覆,然後他人終究轉向他方去重新得到豢養,我呢? 靠著自欺和失控的正向,懸浮在鋼索上,隨時準備墜落,同時做著夢,往上飛。)
p70 後來隨著市場經濟的深入,我們鎮上也出現了大小不一的彈子。
(隨著市場經濟的深入。讓我想到被觀光入侵的家鄉,陸客遊客...口音不一)
p76 幾里之外,正在夜色和橘黃色燈光的邊緣,掩蓋在不知名的霧氣裡有一個工廠,那裏處著兩個大罐頭,想來老人是剛換完液化氣推回家。
(這景是我想用文字寫出的)
p77 可是我在哪個省的夜幕裡,我不是特別的確定。
(很喜歡這樣的寫法。白話而言就是,我今晚在哪裡我不知道)
p92 罩子碎了以後,裡面就是一個桃紅色的小燈泡,媽的我對這個燈泡是太熟悉不過了,以前我在橫店的洗頭店裡幹的時候,掛的都是這種燈泡,我還親手擰過好幾十個,這個燈泡化成灰我都認識。我是越想越氣越想越氣越想越氣,我花了一萬多塊錢,就照了一個月的檯燈。
(謊言揭穿的可笑)
p128 「一九八八」就像我周圍的人,國道就像這個雜亂的世界在越無序的地方,我越能尋覓到安全感。
(因為在混亂的地方,我們不顯眼,我們不用時時刻刻注意儀容說話是否得體,我們可以很放心的做我自己,因為混亂會掩蓋所有我們發出的聲音。)
p130 她是個美貌的女孩子,但是她不想活的原因是她覺得大家都只注意她的相貌,而她想讓別人知道,她不只有相貌。所以她很抑鬱。今天的我明白,她一定死不了,給她所有的自殺工具都沒用,她只是在以另外一種更加矯情的方式自戀,而抑鬱和自殺都是他增添美感的一種手段。
(就好像,鬧彆扭、挑起爭吵、故作反對,其實是耍一種矯情幼稚的手法來引人關懷注意,想討哄又不說,想對話也不講,驕矜可惡 哈哈哈)
p142 班主任認為這很不好,你這麼點年紀,懂個屁,你知道什麼叫愛嗎?你這個年紀,誰允許你們愛的? 當時霹靂虎差了一句,說,那你們還老讓我們愛祖國。由於倫及正確但政治錯誤,當時老師就怒了,罵道,因為我們的祖國是......我們的祖國是......是花園。
(禁不住問的灌迷湯式不合理教育的完美概說)
p143她的道歉冷傲的像一塊沒有縫隙的冰塊,我知道那只是源於她的家教。我就如同一隻幼犬,面對著一塊比自己還要大的骨頭,不知道從何下口。這麼多時間的幻想,在成為了現實的一課,似乎並不那麼美好,而我也在無瑕回頭意淫沙織和花仙子。
(當妳靠近,會失望。那妳不靠近,會後悔。到底該怎麼做好?)
p145 無論如何,這個人已經在我的生命裡過去了,唯一留給我的問題便是,我應該是像期盼一個活人一樣期盼她,還是懷念一個死人一樣懷念她。但這些都無所謂,長路茫茫,永不再見。
(所以妳在我心裡應該要被安置在什麼樣的位置來想念?)
p146 娜娜和我一樣呆在原地,一直到一個下樓洗衣服的赤膊工人割斷了我們的沉默。
(割斷沉默。)
p159 我看著娜娜,說,娜娜,說話要連貫一點,昨天說妳去醫院看病那一段就很有邏輯,今天怎麼就邏輯混亂了? 娜娜說,昨天是說故事,今天是說感情,說感情當然就混亂了。
(可不是嗎? 感情總是讓人失去理智ㄚㄚㄚㄚㄚ )
p161 你看就到這裡,大概三十歲,不過在這裡,你看,哦,你管你開車,別看,就是這裡,這裡會有一個新的分支。
(喜歡韓先生活靈活現的口語斷句,腦中的畫面很鮮明)
p163 你說我出道時傻逼呵呵,什麼都不知道,我能給我以後老公留什麼啊,我什麼都沒能留下,留一個不知道爹誰的孩子?
(好令人心酸,尤其娜娜以自嘲式的口吻輕鬆說出這麼心痛的話)
p165 他說,嗯,因為一直在北京待著,藝術的細胞有點枯竭,需要山谷裡的山風吹醒我,也需要旅途上陌生的果兒傷害我,果兒你知道嗎,果兒就是姑娘的意思,我們北京這個圈子都這麼叫的,你要先熟悉起來,萬一你到了北京不懂,鬧笑話。
(果兒的迷就這麼被解開了,之前聽宋冬野的夢遺少年裡提到,果兒,你要不要和他睡呀,還真不甚了解。還有,這騙子的話也真夠裝,藝術細胞需要山風吹醒,唉,娜娜真是很天真單純)
p171 但至少從藝術的角度,這個人還在你的床頭牆上留下了一堆數字,總有留下的東西的,而且永遠留著,就算你以後沒有在那裏上班,但是你的牆上還是留著的,你把自己的故事留給了所有能看到那堵牆的人,這就是在這個世界裡的痕跡,那棟樓那間房間後來怎麼樣了? 娜娜一聳肩,說,地震塌了。
(痕跡徹底破碎)
p174 車陣往前挪動了一點點,後面也已經堆滿了車,調頭的希望徹底的毀滅,我們只能隨著大流往前蠕動,等待著一齣別人的慘劇。
(向自己之於社會。社會主流是這龐大壅塞在國道上的車陣,你一但開上了,後悔想掉頭也沒辦法了,只能繼續隨波逐流,被主流沖向前,無奈也無期盼。有沒有其他人少的路,也許要繞得遠一點,但路上的風景你可以自在地慢慢欣賞,過程可以是更深刻的,更讓自己心甘情願的,走的遠也值得。甚至你慶幸自己走的遠,看得更多。)
p176 每天一早,我們就會先開一個會,這個會上湧現的都是真正意義上的新聞,聽得我熱血沸騰。然後老闆總會告訴我,這些,不能報。
(聽到有些對記者抱持正義理想的青年,最後選擇辭職,就是因為對於真相掩蓋的新聞界失望。)
p179 我總聽到有人說,生活就像一場電影。我說,去你的,生活就像一齣電視劇,粗製濫造,沒有邏輯,但卻猥瑣前行,冗長,不過不能罷手。
(我想把我的生活活得像電影一般精彩。可是呢? 拿掉玫瑰色眼鏡看看自己吧,成天在忙碌中打轉,到處沾一點,很緊湊,遇見很多人,,參加很多活動,看了不少書,然後呢? 粗製濫造的,你和誰誰誰有什麼深交? 和誰誰誰有什麼高品質的無憂歡樂? 你看看自己那雙渴望的眼神吧!當見到別人友誼的深度時,當聽到他人成群真心的笑鬧時,當想到沒人真心想到你時,你的感受是什麼呢? 覺得自己像部毫無頭緒、雜亂無章的肥皂劇。目標是把自己的人生演得有品質一點。)
p182 我們先把青蛙放在水裡,然後煮,煮了一會兒,青蛙覺得熱,就自己跳出來了,丁丁哥哥告訴我,有些事情,所有人都覺得是對的,它也有可能是錯的。但是我要告訴你,不要拿青蛙給現實改變自己找藉口,溫水是煮不了青蛙的,青蛙沒有那麼蠢,這就是現實。...孟孟感在青蛙往外跳之前,一把用蓋子扣住了鍋,旋即把火開到最大,青蛙則在裡面亂跳,我看得心驚膽顫。孟孟一手用力按住,一邊轉身直勾勾看著我,說,這才是現實。
(所以現實是什麼?加蓋或不加蓋的?)
p185 你去說什麼戲子呢,你不是嗎,你也是一個戲子,只不過你表演的時候沒有攝相機對著你而已。沒被抓住的賊也叫做賊。
(我不是個好演員。而我現在正為了耀眼的精采努力著。真正24小時拿著一台攝像機對著我,你會看到一個孤獨的人,自己開心地轉著,時而落淚。)
p188 她說,廢話,我們選演員的時候經常這樣,不到開機,誰都會覺得自己會滾蛋。開機了還會覺得自己會被改戲,殺青了還覺得自己的戲份會被剪掉,一直到撥出了才能踏實。所以我們做這個行業的都特別沒有安全感
(我也會一個接著一個擔心,這就是不夠自信不夠有實力的戲子)
p188 我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給人安全感,因為我深知人總是一邊在尋求安全感,一邊在尋求刺激感。
p196 我覺得自那個時候起,我內心開始對這個女人開放。我對她的短信內容開始越來越長,有時候走在路上,還會突然發一句,這裡雨天將至。
(我也曾有過這樣對的時刻,那是多麼美好的時刻)
p203 孟孟說,哦,所以我和男主角牽著手面朝朝陽倒著走,後期倒放一下就對了。我驚為天人。
(方法是人想的。再怎麼荒謬它也是個方法)
p205 我早就想通了,人們埋怨一成不變,但也埋怨居無定所,人們其實都無所謂,只是要給日子找點岔子而已,似乎只有違背現在的生活,才真正懂得了生活,生活就是一個婊子,一個戲子,一個妳能想到的一切,妳所有的比喻就往裡面扔吧,妳總是對的。因為生活太強大了,最強者總是懶得跟妳反駁,甚至任妳修飾,然後悄悄地把鍋蓋蓋住。
(唉 怎麼這麼中肯)
p207 她這樣的一個女人,在前行的路上,總是需要不停地搭車,有些車送她去目的地,有些車還能繞點彎路,有些車會出點事故,而我只是那個和她一樣在走路的人,我走的還比她慢,只是她在超越我和我並肩的時候,我推了她一把,僅此,這是我所有能為她做的,而後,她離開了我的臂長範圍,我只能給她喊幾句話,再遠,她就聽不到我說什麼了。我不想走的快一些,因為那是我的節奏,在那個節奏裡我已經應接不暇。
p208 自從丁丁哥哥離開以後,我對一個人的即將離開有著強烈的預感,雖然多說話從不能挽留人。
(當初預感快要與妳分開後,我曾試著說很多很多的話,想把所有坦白,可是淡了就是淡了,變了就是變了,多說話從來不能挽留什麼...)
p209 你一心要做宣傳,反而沒有人關注,大家看的軟文太多了,如果你抱著新聞的觀點來做宣傳,這個宣傳就能做的出乎意料。
p213 我平靜的敘述完了一切。孟孟瞪大眼睛,看著我,說,你知道嗎,如果當時這段視頻能發出去,也許我早就紅了。我看著她笑了。
p217 我說,你自欺欺人真有一套。娜娜說,那是,要不然我怎麼保持樂觀。
(我在娜娜的身上看到我的影子,只少我們都讓自己很滿足於自己的想法活了下來)
p217 眼前一台大卡車側翻在路上,滿地都是西瓜的殘骸,陽光灑在一片紅色的瓤上,周圍的色溫也驟然提高,我見娜娜展露了笑容,她說,虛驚一場。
p222 記者也會憋,我深知什麼都不能披露的痛苦,所以最後憋出了問題,披露了最能解決人民群眾憋這個問題的場所。這是一場眼角和眉梢雞巴和蛋的誤會,我不怨恨他們,我只是自責我自己。
p222 我也深知婊子的無情,正如戲子的無義。但這對婊子和戲子都不公平,我們的一聲很難對婊子動情,很難對戲子動心,縱然我對婊子動情,婊子也很少贈我真情,縱然對戲子動心,戲子也未必還我真心。
(傷心流轉再婊子與戲子間,感情在哪裡?)
p223 她是個什麼,我並不關心,她就和我副座的安全帶一樣,是一場旅途的標準配置。既然給了汽車一個副座,那就讓它坐上人,只需要一個不討厭的人,至少娜娜從未開口讓我不好受。
(我曾經覺得對妳來說,我也是這樣的一個副座存在。不是必要,但也沒必要趕走。)
p225 我本來只是愛他,妳知道愛這個東西,很輕鬆的,女人隨隨便便就愛死誰了。
p230 所以現在恨不得讓自己的孩子就鑲在牆壁上那樣生活。妳理解吧娜娜,就是安定。
p232 劉茵茵說什麼,我就是什麼,當時我都不知道自己的性格是什麼樣的,一和她單獨再一起,我就暈菜了。
(在愛裡的人,感同身受)
p233 我操,我就崩潰了,妳說這些人,一會要我裝哥哥,一會要我裝弟弟,一會要我裝老爹,而我其實就一直在裝孫子,他們這麼喜歡爸爸哥哥弟弟,近親結婚了得了。
p234 老子再也不先掏心挖肺了,每次都發現自己都醉了,人家瓶都還沒打開呢。
p235 當我的生命裡只能講一個故事的時候,我願將這個故事說出來,這個故事平淡無奇,平鋪直敘,既沒有曲折,也沒有高潮,也就是尋找,相識,分開,就如同走在路上看見一盞紅綠燈一樣稀鬆平常,但若駐足,妳會發現,她永遠閃著黃燈。我就一直看著這盞信號燈,在燈下等了很久,始終不知道黃燈結束以後將要亮起的是紅色還是綠色,一直等成了一個紅綠色盲。
p238 把一個姑娘當成人生的追求,就好比你的蛋蛋永遠被人捏在手裡一樣,無論這個姑娘的手勁多小,她總能捏得你求死不能,當她放開一些,你也不敢亂動,當你亂動一下,她就會捏得更緊一些,最殘忍的是,當她想去投向其他的懷抱的時候,總是先捏爆你的蛋蛋再說。這種比僅哭咒更殘忍的緊蛋咒,使你永遠無法蛋定神閒。我知道生命裡的各種疼痛,我發現蛋藤是最接近心疼的一種疼痛,讓你胸悶、無語、蜷縮、哭泣。這便是不停等愛情,當你把手輕撫在她們的陰蒂上,想讓她們更快樂一些的時候,她們卻讓你那樣的痛苦。
p249 一個我愛的、死去的、沒有相片的姑娘,對女孩來說是多麼好的一件事情,他在我的心中將不斷地幻變,如丁丁哥哥一樣,最終我忘記他們所有的惡,甚至給他們拼湊上一些別人身上的美,這對活著的人多不公平,包括我自己。
p277 這時候校辦廠裡的阿姨們全都衝出來,所有人都在拿我試槍,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已被打得千瘡百孔,但還是在想,你們千萬不要打中我的繩子,否則我就掉下來了。那天的陽光是我從未見過的明媚,那是四十度烈日的光芒,卻是二十度的晚秋和風,我從未見過這樣好的天氣。
(娜娜就是那條繫他在竿上的繩子,他眾多親友的死亡和所有磨難是所謂千瘡百孔。但此刻,全無牽掛的明朗卻又是如此明媚。)
p283 我身上沾滿了他們的骨灰,我拍了拍衣服,想那又如何,反正我也是被他們壟罩著的人,他們先行,我替他們收拾著因為跑太快從口袋裡跌落的撲克牌,我始終跑在他們劃破的氣流裡,不過我也不曾覺得風阻會減小一些,只是他們替我撞過了每一堵我可能要撞的高牆,摔落了每一道我可能要掉進的溝裡,然後告訴我,這條路沒有錯,繼續前行吧,但是你已經用掉了一次幫助的機會,再見了朋友。
我想好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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